当日,异族退兵了。
南关,似乎是平静了下来,乱党抓到了,又好似没有平静下来,不平静的是人心。
雍城,似乎是平静了下来,异族退兵了,又好似没有平静下来,不平静的依旧是人心。
南军有一个传统,那就是没有秘密。
这个传统也是南军高度团结,帅、将、校、旗、伍、卒相互之间肝胆相照的主要原因。
事实上大部分军营中都没有秘密,军伍都是大嘴巴,听闻了什么事,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去广播。
更何况南军军伍们需要一个解释,为什么异族突然退兵了,为什么赵王府的王爷和世子被关押在了军器监营区。
整整过了两日,唐云几乎都在城头上,角楼中,直到确定密林中没有辅兵,正南侧旷野中再无一个异族时,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,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。
这两日,他没有和宫万钧或是其他将军们做过沟通,没有聊过关于姬晸父子二人的事。
将帅们也很沉默,每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。
他们可以接受战死沙场,牺牲在战阵上,这对他们来说,是一种偏执的荣耀。
但他们无法接受成为牺牲品,成为政治斗争,成为野心家满足欲望的牺牲品。
如释重负的唐云走下了城墙,军伍们主动让开了路,主动行礼,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感激。
敬畏,是因为与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唐云,抓了天潢贵胄。
感激,是因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唐云,阻止了一场灾难,救了无数南军军伍的性命。
只是当唐云回到军器监营地后,回到营帐时,如释重负的内心,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,这种阴霾,转瞬之间变成了滔天的怒火。
“六千四百六十一人?!”
唐云双手死死摁住书案,双目仿佛快要喷出火来一般死死盯着马骉。